人头攒动的大厅里，空调的冷气都压不住那股热乎劲儿。小王攥着材料袋的手心直冒汗，前面乌泱泱的队伍愣是半小时没挪窝。"嚯，这阵仗比春运火车站还夸张！"旁边穿格子衫的小伙儿突然蹦出这么一句，引得周围几个排队的人都乐了。
玻璃门外还有拖着行李箱直接过来的，有个扎马尾的姑娘正跟保安掰扯："师傅通融下呗，我高铁票改签三次了！"这场景让小王想起老家过年杀猪，全村人都得排队领肉。不过现在大家抢的不是猪肉，是那张印着"上海市常住人口"的卡片。落户指导中心的叫号系统每隔五分钟就蹦出个机械女声，活像菜市场电子秤在报斤两。
二楼会议室临时加放的塑料凳早就坐满，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干脆把材料铺在地上核对。他面前摊开的政策文件被荧光笔画得像份藏宝图，旁边还摆着计算器——这年头落户积分比高考数学题还烧脑。穿红马甲的工作人员穿梭其间，手里厚厚一沓申请表活像扑克牌，就是不知道最后能摸到王炸的有几个。
洗手间门口的队伍里，穿职业装的姑娘正对着手机镜头补妆："家人们谁懂啊，排号排到膀胱爆炸！"这话引得排队的年轻人们会心一笑。有个头发染成灰紫色的女孩突然举起材料袋："姐妹们看！我这留学认证材料厚得能当防身武器！"人群里顿时响起一片"慕了慕了"的起哄声，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搞什么粉丝见面会。
咨询窗口那边突然炸开声惊呼，原来是个男生发现自己社保差三个月。"这不坑爹吗！"他抓狂的样子活像游戏抽卡非酋。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见怪不怪："小伙子别急，走人才引进渠道试试？"这话跟算命先生似的，立马围上来七八个竖耳朵的。
落地窗外，夕阳给排队的人群镀上金边。有个穿文化衫的大哥突然指着电子屏："快看！今日已办理612人！"这数字让整个大厅响起片倒抽冷气的声音。穿玩偶服的房产中介趁机塞传单，活像迪士尼在逃销售。小王突然发现脚边有张被踩皱的积分表，上面用红笔圈着的"72分"像极了不及格的考卷。
夜幕降临时，保洁阿姨推着拖把穿梭在人群缝隙里。她操着浓重的口音嘀咕："天天跟扫庙会似的。"这话倒提醒了小王——眼前这场面，可不就是当代年轻人的人生庙会？求的是个上海户口，拜的是套学区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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